青州,广陵郡。
梁屋山上,一片绿意葱葱的竹林中。
吴庆元口鼻吐息,将一口浊气轻吐而出,缓缓收功而起。
凝神片刻,他又拔出腰间铁剑,演练起飞鹤十八式剑法。
“鹤翼双翔!”
“鹤鸣九霄!”
“天鹤纵云!”
“云气东来!”
……
一式又一式剑诀自他手中使将出来,直到将这十八式剑法来回练了三遍,体内气息躁动不安,吴庆元方才停止了修炼,他将铁剑收归鞘中,一张还算年轻的脸庞上愁眉不展,轻叹口气。
他今年才二十二岁,但已经感觉有些不堪重负了。
吴庆元面露苦笑:“我的‘飞鹤劲’停留在后天第五层有一年多了,这一年多我苦练不辍,从未有一日懈怠,但内功却丝毫不见长进,难道这就是我的极限?”
“内功未成,剑术也未登堂入室,师傅啊!弟子恐怕无法完成您的遗愿,振兴我鹤鸣门了!”
梁屋山鹤鸣门,在八十年前也算是一个响当当的门派,即使是整个广陵郡所有江湖势力中,也能占得一席之地,但自从第三代掌门突然暴毙,门派内的许多精妙功法尚未来得及传下,自此鹤鸣门一代不如一代,到了上一代,整个门派加上掌门,弟子和杂役,都只有二十几个人了。
上个月鹤鸣门掌门下山追捕一位悬赏一万五千两的江洋大盗,想要借此改善鹤鸣门困顿的环境,结果装十三不成反被屮,被那位江洋大盗打得重伤而归,回来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!
临终前他将掌门位置传给了三弟子吴庆元,大师兄当场就变了脸,怒气冲冲带着平素交好的一众师兄弟破门而出,将一个大烂摊子丢在吴庆元头上。
现如今整个鹤鸣门所有弟子,加上吴庆元自己,也就五个人了!
除了他这个掌门达到后天第五层,剩下的数小师妹武功最高,达到了第四层,另外三个师弟都是这两三年入门,天赋又平庸得很,也就后天二层左右的修为。
这算什么?
大猫小猫三两只?!
假如仅仅是这样,倒也还能过得下去,但内部困顿还能熬得过去,最令吴庆元寝食难安的是来自外部的威胁。
自师傅死后,另一个峰头上,一伙盘踞多年的悍匪终于蠢蠢欲动,这伙悍匪有五十人左右,残忍嗜杀,师傅在世时,他们尚且忌惮三分,不敢轻易动手。
可自打师傅去世后,最近一个月里,已经接连过来逼迫好几次,想要将鹤鸣门的地盘占为己有。
“可恨,可恶啊!”吴庆元心中愤恨不已,既恼怒这群悍匪的乘火打劫,更恨自己的无能。
他又叹了口气,心中郁结了好一会儿,这才收拾情绪朝门派走去。
还没等进入山门,吴庆元就听到一阵哎哟哎哟呼痛的声音,他心中吃了一惊,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,慌忙冲进去。
就看见三位师弟个个满脸血污,鼻青脸肿,显然是被痛打了一顿。见着吴庆元回来,三人立即向他哭诉:“掌门师兄,你终于回来!”
“呜呜呜!刚才那伙子强盗又来了,见你没在,把我们打了一顿不说,还把小师姐也抓走了!”
“什么?”吴庆元脸色陡变:“你说他们把小师妹抓走了?”
“是啊!他们说,要你三天之内,必须把地盘交出去,否则就不能,不能保证小师妹的……的……。”
这句话终究没有人说出来,一个小姑娘落在一群悍匪手里,能有什么好下场?
“掌门师兄,你……你保重吧,我们不能……不能再待下去了,否则迟早会死的,算我们对不起师傅的恩情了。”
这三人又满脸羞愧的说出这句话,也不等吴庆元回答,就搀扶着走出去了。
吴庆元只觉得脑子轰隆一片,什么思维都凝固了!
“小师妹被抓走了!”
“师弟们也走光了,鹤鸣门已经完了。”
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?倒不如跟那群强盗拼了!”
但就在这时,他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冰冷,淡漠,虚无缥缈的声音。
“你想要复仇吗?”
“你想要将自己的敌人踩在脚下,听他们痛苦哀求的声音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