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因为是多事之秋所以朝廷才更不敢那我怎么样,朝廷不可能打我的,我没有造反的意思,就算朝廷要硬削我他也钱没钱没粮,你跟我回去顶多惹来些弹劾指责罢了。真要是朝廷不放你走,为何你来送我公公那连个台城卫都不派?”
兰子义答道:
“那是公公信得过爹和我。”
兰千阵听到这话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儿子,这次他很快就把目光转回江面,他道:
“你不想走。”
兰子义想了想,答道:
“爹,你那不叫走,叫逃。”
兰千阵闻言又是叹息,又是摇头,忽明忽暗的脸上写满了痛苦,他问道:
“所以你一定要蹚这趟浑水?”
兰子义道:
“我不是蹚浑水,我是要给我们兰家谋一个未来。”
兰千阵苦笑道:
“火中取栗,浑水摸鱼,要是赌能赌出个未来的话这天下人人都有未来。”
兰子义道:
“爹,自我大正立朝以来无论番将禁军,以武功博出身的没一个有好下场,为什么?无非是因为兔死狗烹,弄权之人以我为鹰犬,用完就把我们扔了,混成太尉那样等死都得谢谢祖上积德,这种屈辱爹你难道能忍下去吗?”
兰千阵叹道:
“皇上和朝廷都不会允许丘八弄权的。”
兰子义道:
“不抓权我们世世代代都只能给被人当奴才,给皇上当奴才也就罢了,那些摆弄刀笔的穷秀才也骑在我们头上是什么意思?这也能忍吗?”
兰千阵看着自己儿子,眼神说不出的复杂,仔细看来那竟然是一种兴奋,但兴奋之下却是深深的恐惧。兰千阵道:
“儿子,玩火者必自焚,你要夺那东西是会让你掉脑袋的!”
兰子义会看着自己父亲,眼神坚定,他道:
“爹,皇上年迈,德王与太子争位,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,只要抓住这个机会辅佐太子登基,新皇一上位我兰家便能撑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来,再也不用仰人鼻息。”
兰千阵没有回应自己儿子的话,他只是重复刚才自己的话道:
“站错队是会掉脑袋的。”
兰子义则道:
“不站队脑袋没得更快。爹,咱家已经没法韬晦了。”
兰千阵苦笑两声,再次摇起头来,他说道:
“得了,你是铁了心要在京城翻云覆雨了。既未得之则患得之,既得之则患失之,既患失之则无所不至,也不知怎的你我父子二人就走到了这一步。”
兰子义问道:
“爹你是在劝我?”
兰千阵伸手拍着自己儿子肩膀道:
“我是在说我自己,若我当年没那么处心积虑的建功立业,今日你我父子也不用为自己脑袋操心了。走吧,我们回营去吧,夜也深了,该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