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遗人据守海外,霸占黄金水道,如今已成气候,若不尽快出兵围剿,后患无穷!”
“出兵?陈大人说得轻松,今夏大旱,各地食物短缺,国库入不敷出,粮草补给人员船只缺乏,想要用兵海外谈何容易!”
“旱情为小灾,遗人是心腹大患,魏阁老要分清主次,莫要因小失大,损及皇朝根基!”
“宗大人这话说的,要知道缉拿遗人关押看守,全是你们明镜司专责。如今海外圈禁之地生乱,进而导致遗人脱逃,勾结当地海盗为祸,追根究底都是明镜司失职……你倒好,混肴是非给魏阁老泼脏水,简直无耻到极点!”
“傅诚,你骂谁无耻!”
“就骂你!”
又是早朝。一方以镇国公魏彦和御史大臣傅诚为首,另一方以吏部大臣陈友柏和明镜司掌镜使宗庆为首,在大殿争吵不断。
核心问题,就是针对海外遗人盗匪用兵还是招降。魏彦等老臣主张招降劝和。而宗庆陈友柏等人意见相反,用他们的话来说,遗人非我族类,不能养虎为患,必须尽快出兵围剿。
双方争论不休。甚至开始演变成骂战。安陵王古玺恭立在旁,垂首不语,看似没有态度,实则就是他在幕后主导,指使手下官员反对魏彦等老臣的提议。
原因很简单,他最了解端坐在金銮殿上自己那位父皇的心意,绝对不会允许遗人坐大,哪怕不惜一切代价,也会将遗人势力扼杀于萌芽。其次,混乱海那位遗人首领,说起来跟他有不小过节,一旦对方得势,必会成为他的心腹大患。
因此,不管从哪一方面,古玺都会极尽全力,怂恿出兵征讨海外遗人。
“都别吵了!”
殿下乱成一团。端坐龙椅上的古皇,终于开口。顿时,群臣噤声,躬身而立。
身为这片大陆至高无上的存在,针对遗人为祸一事,古皇心中早有决断。不过,在作出决定之前,他要听一听手下臣子意见。
“卢卿,你们兵部有何意见?”古皇满目威严,望向下方左侧一名身穿铠甲的武官。此人名叫卢峰,执掌兵部,对于征讨遗人有极大话语权。
卢峰立刻站出来,恭声道:“启禀陛下,近月来北疆形势混乱,蛮人内部征战不休,导致大量流民滋扰边界,给我方带来很大压力。”
语气顿了顿,这位又说:“如果此刻围剿海外遗人,兵员粮草方面的确有很大问题……万一因此战局失利,会有连锁反应,极有可能导致全境边防局势不稳!”
这位兵部大臣的意见已经很明显,趋向偏袒魏彦傅诚等老臣。
古玺听后并不感到意外。因为兵部从上到下都是他那位二皇弟的人,政见不合,一向针锋相对,不可能偏帮自己。
瞅见自己父皇听后,神情凝重,沉吟不语。古玺知道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。
“卢将军!”
却见他踱步而出,面带微笑望向卢峰,淡淡说:“征讨海外遗人,水军为主力,似乎跟北疆那边战事没多大关联吧!”
卢峰听后立刻反驳:“安陵王殿下,您别忘了除了北疆之外,东领倭王表面臣服,暗中纵容流寇袭扰南领沿海。我朝水军主力大半驻守南领,归于南粤王麾下统领,一旦调动,南领海防失守,流寇肆虐,后果不堪设想!”
“这很好解决。”
古玺像是胸有成竹,面朝古皇,侃侃而言:“父皇,二皇叔麾下可不止只有水军,他的十万虎贲军装备精良,战斗力丝毫不逊色龙甲军。”
古皇微微颌首:“嗯,粤王在治军方面,恐怕除了你二弟,无人能及!”
古玺听后眸中闪过一道嫉恨,旋即恢复正常,继续禀道:“如果出兵海外,二皇叔麾下水军调动,海防空缺,但陆上兵马犹存,严防死守,倭人流寇就算袭扰,也不会造成多大影响!”
“嗯。”古皇点了点头,目光望向古玺,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古玺信心大增,侃侃道:“二皇叔镇守南领,精通海战,有他亲自领兵出征,水军都督府全力配合,总兵力至少达到三十万。”
“当然,为了保证万无一失,父皇可让战神殿派人出征……另外,西方萨斯帝国那边来使,已经跟儿臣通气,只要我朝兵马一出,他们会立刻派出皇家舰队协同作战,到时两方夹击,足以剿灭混乱海遗人祸患!”
话到这里,古玺意气风发,神采飞扬,又道:“等到灭了遗人过后,我水军主力可以顺势南上,挟迅雷之势扫荡倭人流寇,震慑倭王,惩戒其不臣之心,借此巩固我古朝宗主地位,可谓一举两得!”
毋庸置疑,他这番话极具蛊惑人心的效用。满朝文武大臣,大半极力赞同。
“好!好!好!”
古皇也不例外,连说三个‘好’字,满脸嘉许望向古玺,大笑道:“祖皇以武立国,传到你我父子这一代,当秉承先辈遗风,不吝武力,征战四方!”
“陛下!”魏彦听出这位有出兵打算,还想开口劝谏。
古皇挥手打断,目光望向魏彦,自己最信任的老臣,缓缓说:“针对遗人为祸一事,本皇已有决断,爱卿不必再说!”
魏彦默默退下。他知道这位心意已决,再说已无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