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桃歌玩味笑道:“午时是说给安西军听的,我仔细分析过之前战败缘由,敌军主力于侧翼出现,以猛虎下山之势袭击衔接处,正是你们嫡系军和将种子弟中间的空当,致使大败而归损伤惨重。安西军的出兵地点,相当于腰斩保宁军七寸,可谓又毒又准,拿捏人心之巧,妙到毫巅。他们怎么知道你们之间不睦?又怎知双方互不救援?”
宫子齐与鹿贺二人面色尴尬。
李桃歌用树枝在黄土中写了一个大大的奸字,缓声说道:“保宁军和安西军离得近,好多将士出自同一村落,本就是手足兄弟,互有往来并不奇怪。他们背着你们,偷偷传递消息,将军情泄露给安西军,换来金银细软,作为主将的你们,真的不知晓吗?”
宫子齐额头冒出冷汗,咬牙道:“末将这就去查!凡是安西细作,砍他全家以正视听!”
“不必了。”
李桃歌矮矮手,示意他坐下,“今夜,就是捉鬼之夜,之所以放出假消息,是给内奸充足时间去通风报信,现在离明日午时,还有八个时辰,足够跑到平岗城,若是宣布丑时出城,他们来不及报信,也就不会露出马脚。”
细微之处见真章。
十七八的少年,竟然心细如发到这种程度,城府深厚堪比朝堂大员,令三名主将又惊又惧。
龙生龙凤生凤,李氏相府走出的公子,果然不同凡响。
烤全羊熟了九成,浓香扑鼻,散发出令人垂涎欲滴的色泽,无奈肉太烫,无法下手,李桃歌掌心莫名浮现出一层寒冰,用于隔绝热度,刀子割掉羊腿,分给三名主将,“只吃过冰煮羊,还没吃过冰烤羊,我也是初次尝试,大伙品鉴品鉴。”
术士?
在干燥缺水的大西北,竟然轻而易举聚集起冰霜,更为恐怖的是术法精细程度,冰层只覆于表皮,递完羊肉,冰层瞬间化为乌有,而掌心干爽不曾沾有一滴水,这份修为,恐怕快要到达太白士境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