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家辉触景感慨,要不是自己跟蒋百年有那么多过节,他真想上去抱头落泪安慰一番,或者是说几句好听的话也行,可他没有,自己还没有这么贱,一点凄凉景像就让他改变观念,肯定不可能。他拉过一把椅子,坐到蒋百年的对面,掏出软中华来,散了一根过去。道:“来一支吧。”
蒋百年没有接,只是抬头用饱含无尽屈辱与憎恨的目光,冷冷地看了他一眼。道:“来看我的笑话?”
曾家辉面无表情地摇头,继续将烟递送到他面前。道:“我有那个必要吗?”
蒋百年这才接过去,点了抽起来。看他锐气全无的样子,曾家辉竟然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,人有时候真是这样的,昔日的生死仇敌,欲食其肉而后快,可当他真正到了灭亡的境地,你又于心不忍了,甚至根本露不出一丝杀气来,反而是同情与怜惜。人这种奇怪的动物,杂念丛生,自相矛盾,就拿官场中的争斗来说,一步之差,追悔莫及,连对手都会替你惋惜。
静静的抽完一支烟,曾家辉道:“我们之间没什么话好说,我来看你,只是因为我还没想好一件事情。”
蒋百年没有说话,要是他以前与曾家辉面对面的说话,他一定会“哦”一声,但今天没有,改了习惯了,连眼皮都没有抬呢,他不愿意看到曾家辉那可惜的眼神,心也脆弱了。
曾家辉的到来,出乎蒋百年的意料,虽然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奢望,也不需要曾家辉的同情与理解,不过他大脑还是清醒的,指使谋杀的罪名成立,对蒋二杀人灭口的事实也不容争辩,想赖也赖不掉,但他仍然有些个人想法,否则也不会死扛着经济问题,硬是不说出某些资金的去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