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像常规的所谓:按照什么、进行了什么、实际情况、建议等这样的模式进行汇报,而是领略着总理的插话提示,道:“黑煤窑这三个字并没有多么的稀奇,因为大多数人都在一个个矿难事件中熟知甚至漠视这个词语。童工,这两个字也没有什么稀奇。因为在劳动力成本日益增长的中国,为了保持与东南亚等发展中国家的竞争力,童工也几乎是半公开的事实。因为能源紧张,所以黑煤窑生生不息,因为成本上涨,所以童工也是迫不得已。当这些人说着一个个的理由,当政府扔下一个个的罚单,没有人会相信事情会严重到令人发指的地步。
他在汇报会的开始进行了煽情,正如总理所说的这是他的“所感”。
“我引用一段大家熟知的《包身工》中的内容:因为那些子女的人身是老板花钱买的,因为他们的身体是父母卖掉的,因为那些老板都不是中国人,更不是**党员。因为那些孩子,还值那么一两块光洋。因为即使是那个芦柴棒,也不至于在33天就瘦掉70斤…《包身工》这篇文章写进了我们的教学课本,对其中的讽刺意味、揭露的事实真理,谁人不知、哪个不晓?可如果现在我们要说咱们现代社会又出现了包身工,谁会相信呢?”
他罗列了一长串调查下来的数据之后,再次义愤填膺的以问答方式汇报了几个调查问题。
第一,如何认识?
我们自认为想象力不差,尤其对黑暗的想象力并不差,对丑恶的想象力并不差,但黑窑黑到到了这样极端的地步,丑恶到了这样极端的地步,仍然是我们调查组做梦也不曾料到的。那样的监工,那样的窑主,以及躲在窑主背后的形形色色的后台老板,他们还是人吗?他们有计划、有组织地去吃人,并且把吃人形成为一个产业链。而且他们吃的不是普通人,他们吃的是孩子,是那些乳臭未干,本来应该享受呵护、享受温馨的孩子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黑暗与丑恶?这是对我们文明国度的羞辱。
如果我们的孩子遭遇到了这样的事件中会怎么样?谁能够容忍自己的孩子落到那样的境地?但只要那样的奴工产业链存在,谁又能够担保,自己的孩子不会突然哪一天从自己的身边消失,而落入黑窑的魔爪?那样的奴工产业链,因此不止是对所有国人的羞辱,不止是对整个文明国度的羞辱,更是对我们这些看起来与此事似乎不相干的每个人的潜在威胁,亦即对公共安全的潜在威胁,三江奴工规模之大,持续时间之长,令人难以想像,这是对整个国家机器的严重挑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