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瓷笑着道:“是啊,只要殿下有心,该有的,都会有。”
这句话,意味深长。
既是宽慰,也是告诫。
阮清披衣,回首点头谢过。
青瓷伺候她浣洗更衣完毕,就回去了。
门开了个缝儿,梁雁止钻了进来。
她昨晚虽然喝高了,可酒量也就那么一点儿,睡一宿就没事了。
“额……,见过阮奉仪。”梁雁止站在门口,有些拘束,按规矩草草行了个礼。
“你还是如昨晚那样,喊我清清吧。”
阮清也尴尬极了,将床上的床单胡乱撤下来,卷成一团,丢在地上:
“你屋子里的东西……,回头我帮你都换了……”
她想了想,又道:“要不算了,我找人说说,帮你换个大点的居所。”
梁雁止吭哧了半天,“哦……,其实我也没什么洁癖,不过……,谢谢你哈。”
换大房子当然好了,不要白不要。
阮清还是过意不去,又觉得丢人,“那昨晚的事,我……”
“我什么都没看见,什么都没听见!就算看见了什么,听见了什么,也早就忘了!”
梁雁止已经知道了太多秘密,早就是训练有素了。
阮清看着她那样儿,忍不住笑出了声儿。
“好了,今天大相国寺前,一定特别热闹,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了,我们快走吧。”
阮清向她伸出手。
梁雁止挽了她的手,“嗯,走!”
两人出去,没走几步,她又叹道:“清清啊,你的手好滑好软啊,难怪太子殿下喜欢你,喜欢得什么似的。我若是男人,我也喜欢你!”
“你是女子,就不喜欢我了?”
“喜欢,特别喜欢!”
梁雁止一面走,一面蹦蹦跳跳,与阮清又抱脖子又搂腰。
“啊呀,清清,你的腰好细啊,总算知道什么叫不盈一握了,我不行了,我好喜欢~~~~”
“我的天,清清,你好香啊,啊啊啊啊,一样都是女孩子,你怎么会这么香?”
阮清就只是咯咯咯地笑。
朱砂与赤练并肩,各自抱着怀里的刀,站在暗处。
朱砂:“这……,要不要告诉殿下,她们两个……”
赤练打他的脑袋,“告你个头!”
她去远远跟着阮清,走了。
朱砂揉着自己的头,“为什么要告我的头?”
……
大相国寺门前的庙会,每月一次。
八月初五,迎合桂花开,又称桂市。
这一天,不但寺庙中香火空前鼎盛,门前的长街上,也是人流如潮,数不尽的商贩杂耍,应有尽有。
阮清穿着摇曳的百褶红裙,与梁雁止牵着手,穿梭在人群中,只管吃,只管买,只管玩。
一切都有赤练跟在后面付钱。
再也不用给顾文定当寡妇。
再也不用跟谢迟偷偷摸摸。
此时此刻,不用心惊胆战地察言观色,也不用费尽心机地明争暗斗。
不但可以穿上红裙,还有了知心的姐妹。
阮清只觉得,久违的自由,好像又回来了。
她们俩从长街这一头,一路逛到大相国寺内,又入了宝殿,各自拜佛求签。
梁雁止拜完,还忍不住问阮清,“清清,你求了什么?”
“求爹娘无恙,早日相见。”
阮清经历了这些年的磋磨,性子归根到底还是改了,即便玩得再欢,可一旦静下来,心头依然是心事萦绕。
“雁止,你又求的是什么?”
梁雁止眨眨眼,“像我这个年纪的女子,话本子里都是求姻缘的,我又没什么好求的,就也求了姻缘。”
她可真是随意。
阮清又忍不住被逗笑了。